杜施扯着他西装外套的后摆，声音闷闷，“我的意思是让你别去，不要去……我现在就要跟你说，关于你质疑的，你想知道的那些事，我都告诉你，行吗？”
她总感觉，他这一去，会造成她无法挽回的后果。
不是她不信他，而是她很清楚，在她与秦启申之间，他更信任的是后者。
那是他父母离世后唯一的后盾。
她不过是前几个月才出现在人生中的女人，破坏了他预设好的生活轨迹，还揣着满肚子他不知好坏的秘密。
况且孟延开对她，应该从来没有信任可言。
杜施脑子里乱哄哄，心跳和呼吸跟着紊乱，仿似有无数杂音在干扰她，让她没法思考出更好的法子留下他。
“我不舒服，你留下来陪我。”杜施松开他，仰脸望着他冷峻淡漠的脸，他紧皱的眉心让她更加无措，她竭力显得镇定，不要让自己变成因为慌乱而无理取闹的样子。
杜施将身体的重量全靠在他身上，盘好的头发在他身上磨蹭时已经有些乱了，挂在肩头的一只袖子也掉了下去，挂在胳膊上。
她做出楚楚可怜的样子，咬着唇，恳求地看着他。
孟延开将她拉开了些，目光深沉地打量她，大掌抚上她的脸，杜施以为他会说什么顺从她心意的话，却听他说：“你知道吗，你越是这样，越让我觉得，我非得去见他不可。”
杜施一愣，顿时跟变脸一样，方才那些什么无辜慌张的神色一扫而空，她静静看着他，贴在腿侧的手指尖难以控制地发颤。
“你不相信我啊。”她是陈述语气。
“我只相信我自己。”孟延开用平静语气说完，没什么感情地在她脸侧亲了下，犹如例行公事，让杜施背后一寒。
“我说了我不舒服，我肚子痛。”杜施对着他要走出去的背影说，他没听见似的，她又说：“我怀孕了。”
他头也不回，“等我回来，你有什么话，再好好跟我说。”
人出去，门关上。
杜施怔怔站在门口，无声地蹲下来捂着自己的脸。
她为什么要选这个时候说？孟延开只会把这话当做她为了留下他的口不择言。
孟延开进了电梯，脑子里回闪过杜施说那句话，当时心里跟着跳了一下，说不上什么感觉。
然而杜施那情形下说出来的话，大概是算不得真的。
秦启申还在包间里，黄嘉影已不知去向，餐桌已经收拾干净。
孟延开隔了个位置坐下，问对方叫他下来有什么事。
秦启申也不多说，单刀直入说：“有些事我本来不想说得那么清楚，我看你对杜施似乎生出了感情，我总想着，能瞒着就瞒着，免得知道真相你心里头难受。”
他说着从带来的公文包里拿出一只牛皮纸文件袋，“你不听我劝，不想离婚，而我又不愿看到你受人蒙骗导致造成不可逆的后果，只得给你证据，让你眼见为实，不然你会觉得舅舅是故意想破坏你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