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的事情很多,承认缺点并不是件丢脸的事。”苏俏回答得十分坦率。
战爵皱了皱眉,有片刻的僵滞。
承认缺点并不是件丢脸的事?
他倒是做不到。
至少在苏俏跟前,他从不想让她看到他的弱点和不堪。
他的目光落在苏俏身上。
苏俏坐得离他有些远,在她身旁放着手电筒,手电筒的灯光映照着她,又照射向远处。
她坐在光里。
而他躺在黑暗中,是极致的黑暗中。
在这里,手电筒的光线是射线,照射不了他。
他忽然间有些体会到了苏俏那句话的含义。
他和她,似乎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明明隔得很近,却看起来仿若很远,遥不可及。
战爵闭上眼,快速撇开这个念头,他目光又看向外面,薄唇偏执地扯起笑意。
他说:“你看,黑夜和白昼,都在。”
苏俏看了眼外面的光芒万丈,又看向战爵躺着的方向,淡漠说:
“只可惜,这里永远不会白天。”
极致的黑暗里,永远不会有白昼。
哪怕是这种特制手电筒,也只能形成光束,哪怕是那些萤火虫,也和外界的萤火虫不同。
若执意处在这极致的黑暗深渊里,想触碰到一束光都难。
战爵身体就那么僵在地面,一时间语塞。
腿部的疼痛还在加剧,额头已经渗出薄汗。
他倒是庆幸,还好他处在黑暗中,至少苏俏不会看到他这惨状。
剧烈的疼痛还是令他闭上眼睛,他提醒:
“苏俏,随时记得,江肆在我手中!”
不叮嘱她一句,他担心他醒了,她随时不在。
不过即便叮嘱,依旧没有安全感。
战爵在昏睡过去的前一秒,还摁了下带着的腕表。
腕表有微型通讯设备,可以给下属发送指令。
但凡苏俏有任何轻举妄动,他们都会采取行动!
苏俏并没有注意他的小动作,只是在想江肆、想战深。
战爵一直这么用江肆威胁她,她找到突破口又如何?能离开这儿么?
可战深在找她,她必须尽快离开这儿!
到底有什么方式能够两全?
思绪不停地转……
漆黑的夜幕下,手电筒的一束光照射,可除了那束光,其他地方还是极致的黑暗,周围的一切都看不清。
空间里少许的萤火虫在飞舞,蛐蛐声依旧在叫着。
战爵昏睡了很久很久,直到加输营养液,才在天黑时醒了过来。
外面已经黑了,看不见梧桐树和黑玫瑰,两个世界宛若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