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走了？”
“嗯，都走了。”
谢老爷子从床上坐起身，轻轻叹了口气，“去给我把烟拿过来。”
“你不是都戒了吗？”
谢老夫人来到床前坐下，将一碗甜汤递了过去：“那个东西不好，伤身，你喝点这个。”
谢老爷子吹胡子瞪眼：“让你拿就去拿，哪那么多废话？”
“没了，都多久的东西了，我早给扔了。”
谢老夫人满不在意，“你这臭脾气什么时候能改一改？就你这样，老二才总是闹着要分家。”
“老二那孩子虽然有些小心思，可他不滑头，都是当爹的人了，好好同他说说，他自然会理解。”
“你懂什么？”谢老爷子闷声一句，拉过被子翻身躺在了床上。
“我不懂？都是我生的孩子，我能不懂吗？”
谢老夫人起身去将碗搁在桌上，回头看了一眼背对着她的老古董，她低声劝道：“我说你也真是，这遇到什么事不能好好说，你装什么病？这下好了，孩子们都吓得不轻，老二自己去祠堂跪了。”
屋子里很安静，谢老夫人见这老头也是个倔的，索性不管他，去将针线拿出来纳鞋垫。
半响，一声冗长的叹息声响起：“云书是个不能容人的啊。”
谢老夫人的手一顿，抬起头：“他说的本没错，云书是长房嫡子，又是从四品的镇抚史，皇上秋猎，他理应跟着去，若是谢家使了两个庶子过去，你就不怕人笑话？”
谢老爷子又坐起身来：“我何尝不知道？可我们亏待了二房，当年咱们能力有限，只供出了老大，老二是个孝顺的，没有争，现在他两个儿子，川哥儿与武将这条路是无缘了，只能看淮哥儿了，淮哥儿这要入试，只怕会差点，这次狩猎若是他能去混个脸熟，以老大在朝中的地位，对他是大有益处的，可偏偏……”
“得了吧，我看你就是心疼那谢沉，”谢老夫人没好气的道：“你和老大都是一样，委屈谁都不能委屈这个长孙，你要真觉得对不住老二，就将谢沉这个名额让出来。”
“我说你这老婆子，怎么尽跟着胡闹？”
谢老爷子瞪了她一眼，“沉哥儿是长子，哪有长子不去，次子去的道理？”
“云书是嫡子，难道就应该委屈了老大媳妇母子？”
谢老夫人接着说道：“我看你就是老糊涂了！”
“你……”
谢老爷子气得胸膛急促起伏，脸色十分不好。
谢老夫人将针线搁下，重新去将甜汤端到了床边。
谢老爷子接过，一咕噜的灌了下去，喝完后，他将碗塞到谢老夫人手里，拉过被子蒙着头躺下，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