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林子的入口去等他们回来,此时已经是深夜两点多了。
我的心跳得厉害,那个女人在我心里盘亘着不肯离去,我想详细问下去,木甲却说他也不太清楚,我感觉他还是有所隐瞒,但已经不太重要了。
夜色很美,两边的树林像怪物的身体一样,庞大又黑暗,此时若是从里面射出一道光来,铁定能把人吓死。
我等了半个多小时,才看到方庸踱着步子慢悠悠地走。他看到我,便向我跑了过来。
“你怎么下来了,天气这么冷。”他略略激动地说,并且伸手抱住我。“都冻着了。”
“没呢,我热着呢。”我说。
他嘻地笑了下,放开我,牵起我的手往家里走,边走边说:“哎呀,困死了。”
“今晚怎么样?王昊呢?”我一刻都不能等,问出了一直旋绕在我心头的问题。
“今晚挺顺利,你关心我?”他低下头,靠近我说。
“怎么顺利,王昊呢?”
方庸看我脸色不太好,终于停止了嬉闹,认真地说:“很顺利,就是他们很配合的离开了医院,四眼把他们都带回家了,他说王叔已经设好桌席准备超度他们了。他今晚不回来,你怎么了?”
他关切地看着我,问道:“睡不好吗?脸色怎么那么差?”
我摇摇头,只是觉得胸闷闷的,却说不出个所以然,便拉着他的手赶紧走,他也许觉得莫名其妙,但却没说什么。
回到家,我早早就睡了,方庸在旁边翻来覆去的,吵得我极不安稳,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入梦,也许很晚,而我自从他停止翻动以后,就睡得很好了。
接下来的时间过得都很平凡,我尽量不出门,大多数时间都在家里看书,发呆休息,偶尔去找黎白云说两句,尽量不喝酒了。
在这期间,我还下去地府一次,但没遇见钟馗,于是就回来了,回来后发了三天的高烧,这次发烧告诉我,不能再随意到地府去了。
平淡的日子随着天气的转凉渐渐过去,广东的叶子是常绿的,如果不是天气微弱的变化,你几乎感觉不到四季的变动。
我感觉这儿一年四季都在下雨,一个月总得下几天,不管是冬天还是夏天,每当下雨的时候,榕林的瘴气就变得更浓了,夜晚的时候出阳台一看,天空好像跌在地上了。
等他们放假,时间也快过年了。我们倒腾了好几趟火车才到家,坐火车本来就是一件辛苦的事,在假期坐火车就更辛苦了,车上都是人,一个小小的车厢像塞满了棉花一样,连一点空隙都没有。坐着的人,没有伸脚的地方,因为伸脚的那一小块地都被人占了。
铁路结了冰,好不容易弄好了又遇上雪堆,我们在路上兜兜转转的,到家的时候都十二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