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楚淇微微的张开了嘴唇，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
“我...”是的，他自己也是个小孩子，他怎么可能不被小甜单纯直白的质问感动与惊讶。孩子间，最怕这纯粹的会心一击。
“觉得，今天那个小孩儿很可怜是吗？”
章楚淇点点头。
“觉得他不识字被人骗很惨，要不是有你，他有可能就会被白白骗去干好几年的苦力？”小甜追问道。
章楚淇继续点点头。
小甜突然笑了笑，“可是你更在意的是，在场的那么多人，除了你，竟无一人识字，可帮助那孩子。”
章楚淇陡然睁大了眼睛，看着小甜，她，她怎么知道。
回来的这一路，他一直想的不都是那个孩子，而是和他处境相同的人，他们都是普通的百姓，却连最简单的几个字都不认得，被人蒙骗，被人欺负，这样的事情一定常常发生，却百口莫辩。
他不明白，明明都是一样的人，为什么有人能够读书升官发财，为所欲为，可是更多的人，却是连书院的门口都不曾踏过。
他读书是为了什么？他将来如果考取功名，做官又是为了什么？那些平明百姓，谁能救得了他们？
“不会识字当然很可怜了。上当受骗那是理所当然的事啊。”小甜撅噘嘴，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继续说道。
“可是，书院有多贵，你知道吗？”小甜定定的看着章楚淇。
章楚淇摇了摇头，“今天那个孩子，就是因为书院的费用支付不起，才退的学。”
小甜点点头，“是呀，当然了，有几个可以像少爷这样，把先生请到家里面教的呢？更多更多的人，是书院都上不起的人。”
“那，那他们可以自学啊，我就是自学啊。”
“呵呵。”小甜轻笑，“没有启蒙，谁能自学的了。”
“我...”章楚淇被小甜问的无言。
“私塾。”小甜轻轻的说道。
章楚淇不解的看着小甜。
“私塾，不是你这般请到家中的家塾，更不是国家建立的书院，而是市井小民，甚至是乡野山村中才会有的教书的地方。”
“那里学费会很便宜对不对？”章楚淇惊奇的问道。
“是啊，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
“那就去念啊！”
“好啊，刚开始的时候，稍有富足的家庭的可以让孩子去那里启蒙开化，然后呢，开私塾的要么是一些屡考不中的秀才，抱着一边教书，一边挣点钱的想法，一旦高中，这私塾就没了。还有一些年岁大的，可又能支撑住几天。想要考取功名，只有官府建的书院才有扬名的机会，贫民学子，又有几个进得了殿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