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的,听,是婴儿的哭声。
并不清晰,像小猫儿似得。
在这寂静的清晨,倒也算是清晰。
叶子念和索玄面面相觑,又下意识的同时看向那老妪。
后者忙忙的进屋,不多时便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出来了。
“这是我的重孙子。”
她笑着说道,脸上的皱纹仿佛绽开成了一朵花,给这残破的屋子,增加了两分美丽。
老妪很瘦,抱着的婴儿也瘦瘦的。
两人站在昏黄的灯光下,像一堆干柴。
叶子念耸耸肩,不由问:“那你其他家人呢?”
不是说此处的村民都逃荒走了吗?
为何独独留你二人?
老妪闻言苦笑。
她坐在炕上,轻轻拍打着怀里的孩子,半晌才说出了缘由。
原来,这孩子有病,一直在发烧,呕吐不断。
之前村里的郎中看过了,说没得治,扔了吧。
可老妪不舍得啊!
孩子快一岁了,自打生下来她就伺候他娘过月子,后来一直亲自带着。
还剩下最后一口气呢。
是不是还有最后一丝希望呢?
她不甘心的想。
叶子念听罢沉然。
她知道,在古代,婴儿的夭折率很高。
尤其是农村地区,毫不夸张,谁家两三辈儿人没死过孩子!
老妪幽幽叹了口气。
她的目光越过窗子,望着外面隐隐有发亮迹象的黎明,声音却如水般宁静:“后来,他们都要走。我就算了,一大把年纪了,这把老骨头还折腾什么。“
他们不愿意要,那我就养着。
能养多久,是多久吧。
这不,她早早起来做针线,至少能换点钱。
叶子念的心情越发复杂。
小小的人物,也有诸多悲剧呀!
又问这世间,谁又不是苦难多舛呢!
索玄倒是没叶子念这么感性,他望着那小婴儿,道:“什么病,如此难治?”
老妪不知。
她就是个普通农妇。
对她而言,村口郎中说不行了,那就是天都塌了。
半晌,索玄道:“你要是相信,就把孩子交给我。”
晚点,一起走就是了。
那老妪一听,简直不敢置信,继而将孩子往炕上一放,跪在地上就开始叩头,感激涕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