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毛这幅样子，谁都不敢靠前，就怕它甩头。那一身泥巴跟雨点一样砸人身上，衣服可就难洗了。
老校长被摔了一身，脸上也都是。耸着肩头，用衣服去擦自己脸颊边上的泥点子，“丽丽啊！你能不能把毛毛给拴上啊？他天天往泥巴堆里跑，天天要给他洗澡，还要洗我们的衣服。你要是再不拴着，我就直接把毛毛扒皮炖了吃！”
“您吃吧，我把皮都给你扒好了，您自己炖着吃。”丽丽也不怕，知道老校长就是嘴上说说。等到毛毛安稳一点，就跑过去，揪住它的项圈往院子里的压水井方向走过去。
校长老伴笑，站在门口转身往屋里走，“我看看热水烧好了没有。”
顾朝雨走到丽丽身边，毛毛吐着个舌头一脸憨厚的抬头看着她。
她打小喜欢小动物，不像展眉，对带毛的小动物都特别敏感。她伸手摸了摸毛毛的头，“能把它养的这么大，伙食应该挺不错的。”
丽丽说：“都是吃些剩菜剩饭的，不如吃狗粮来的好。这里是山区，条件有限。它啊，就是能吃，不挑食。”
“被丢弃过一次的孩子，是很珍惜家的。”她说。
老校长的鱼摘干净了，校长老伴从里屋提着一桶热水出来。丽丽忙走过接过桶，毛毛乖巧的跟在她身后，也不跑。
校长老伴同校长说：“你先去洗把脸，然后去屋里把衣服给换下来泡那。等我做好了鱼，在给你洗衣服。”
院子里摆放着一个旧式的铁艺架，架子中间围成一个圈，那个圈里坐着一个大的铝制的铁盆。从铁盆往上，也是用铁艺折出来的架子，搭着一条洗旧的毛巾。
老校长洗完脸，把脏水朝着院子里一泼。水流顺着略带斜坡的地面流下去，院子里的鸡对着下滑的水流不停地啄。
顾朝雨同丽丽一块给毛毛洗澡。
毛毛出奇的听话，蹲在那里让干嘛就干嘛。污水也同样顺着小院略带斜坡的泥土滑落，将小院里的泥巴地面冲刷出了一种大江大河经过的痕迹。
房屋里传来醋的香味，丽丽跟她说：“最喜欢潘大娘做的鱼了，真香！”
顾朝雨也忍不住多闻了闻，点头赞叹，“真的很香。我妈做鱼也特别好吃，每回我回家的时候她总给我作。后来我领……”她下意识的就要将卫城的名字脱口而出，而丽丽则是一脸不知情的看着她，她急忙转弯说：“后来我领朋友回去，朋友也对我妈做的鱼念念不忘。”
丽丽笑了笑，站起身，用飘盛了一瓢的水，浇在了毛毛的身上，“我妈生前做的鱼……也挺好吃的。”
她看着丽丽略渐失落的表情，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丽丽的失落的表情转瞬而逝，接着同她笑的特别阳光，“小雨姐，不知道我有没有机会尝尝阿姨做的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