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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是那些被称作贱货的人真做过什么下贱的事,而是那些自称好货的人嘴巴下贱到什么下贱的事都说得出来。)

“你咯不要脸的”在连莲口中说出来,只是句骂人的表面话,本无深刻意义。但要有人鼓捣,内容便也丰富起来。肖炳恒和春霞原是青梅竹马的玩伴,又是隔壁挨屋的邻居。成长得也健康。他俩如能结合,当然顺理成章。只可惜连莲不喜欢。所以两年轻人虽彼此关注,互相心仪,却从未表白。意想不到的是,居然有沉不住气的好事者,抢出来代替他们表白了。只是表白的方式太不要脸,说的是他们俩勾勾搭搭,关系暧昧,早做了见不得人的事。依据是,没听过她妈是怎么骂她的么?她就是个贱货。这些无聊的说法对洁身自好的春霞来说,实在是冤枉莫大。亦由此可见,并不是那些被称作贱货的人真做过什么下贱的事,而是那些自称好货的人嘴巴下贱到什么下贱的事都说得出来。这些人总是习惯以自己的思维逻辑去推断别人的行为模式,以个人的爱好去结论他人的兴趣。恰是这种自作的聪明混淆了视听。世间一切是非皆由此而来,悲剧亦由此而生。

任敬贤乡上开完会回来,船上就有人说风凉话“村长好福气,怕是要做外公了哦!”

“说啥哩?八字还没有一撇。”任敬贤笑着从艄公手里接过桨来,轻松的摇荡。

“可是人家二字多了条腿啊!”有人打趣。

“不明白,”任敬贤表情疑惑“猜字么?”

“二字加条腿是什么字呢?”有人坏笑。

“干,干旱的干。”任敬贤猜出来了,一脸神气。

“不对,是干,干事的干。”阴阳怪气的声音。

啊!哈哈!干的是什么事啊?船上一阵哄笑。

任敬贤意识到什么,不再言语。待船一靠岸,他搁上桨,插稳篙,离船上岸,急匆匆往家里赶去。

“敬贤,你回来就好,快叫春霞出来。她生我气,中午没吃饭,晚饭也不肯出来吃。这样会饿坏的。”连莲担心地说。

“怎么回事?说来我听听。”任敬贤平静地问。

“还不是肖炳恒那杂种,就凭他那副德性也想动春霞的脑筋,没门!”春耕抬了抬下巴,表示轻蔑。

“春耕,你嘴巴干净点,不许这样说炳恒。”任敬贤态度严肃地说“炳恒这孩子,我了解。你们有什么话,摊开来说嘛。”

连莲“嗯”了一声,将上午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原原本本说了一遍。任敬贤总算明白了事情的原委,长长地嘘了口气。

“我说春耕,你听着,这护林员的事,爹不是没想到你。但爹也不能一个人说了算,得尊重大家的意见。乡政府只给我一个名额。村里很多人反映你做事吊儿啷当,爱到处走。还经常到冷不丁店里打牌赌钱。护林员这事要吃得苦去山里转,要有很强的责任心。根本不适合你做。”任敬贤接过连莲端过来的一杯凉茶,一饮而尽。接下来一字一顿地说“谁都知道,炳恒他从小到大在,吃苦耐劳,什么农活都会做。他不吸烟;不赌钱;不汹酒。为人诚实厚道,还能抓药治病。而且他是孤儿,理应得到照顾,他当护林员,天经地义。”任敬贤大声地说完后面一段话,眼睛瞅了瞅春霞紧闭的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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