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音得意洋洋地笑了笑,仰头喝了口酒。
“事成之后,你还会留在上京城吗?”梵音忽然问道。
银孑道,“不会。”
他回答得极快,带着一分笃定,梵音看着他,“你想去哪?”
银孑道,“天水?扶风?潜渊?或者回徽州也说不定。”
梵音道,“回徽州?你之前在徽州待过?”
银孑道,“是,我在那里待了很多年。”
梵音撑着软嫩的脸颊,“原来你是南方人啊,我一直以为你是北方人。”
银孑笑说:“我母亲是南方人。”在遥远的大梁以南。
梵音眼眸微亮,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她的面前提起他的亲人,“原来周夫人是南方人,那她怎么到北方来的?我记得琼英山谷好像在北边啊,徽州离那好像也不远。”
“你是活地图吗?”银孑打趣道,“我母亲跟随她的父亲来北方做生意,在徽州遇见的我的父亲。”
前半句是银孑胡编乱扯的,后半句实际说的是周意的母亲与周善之相逢的地方,事实上,这个世上真正能让银孑认作父亲的,只有周善之。
“哦!佳人遇才子?一见钟情?”
“才不是呢!是乱世相逢,幸得相救。”
梵音好奇地凑过去点,这可比“一见钟情”有趣多了,“说来听听。”
银孑给自己倒了碗酒,讲起银月和周善之的故事,“我本不是我父亲的亲生儿子,我的亲生父亲另有其人,只不过我出生的时候他就过世了,母亲带着我四处奔波求生。我十多岁那年,母亲和我意外惹上一户人家,那户人家追着我和母亲不放,情急之下,是父亲救的我们娘俩。”
梵音忽然叫停,“等等等等,你不是说,你母亲随她父亲做生意来的徽州吗?”
银孑道,“我说的是父亲的原配夫人,我的母亲不是他的原配。”
“那你母亲是……”
“她也是南方人。”
梵音点点头,“那你父亲的原配夫人呢?”
银孑道,“她故去得早,我母亲遇见父亲时,她已故去很多年了,但我也会把她当作我的母亲看,大多时候,我会称她周夫人。”
梵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银孑继续说道,“父亲于我和母亲有恩,他唯恐那户人家再对我们做些什么不利的事,便把我们接到了琼英山谷,后来……”
后来,琼英山谷惨遭灭门,周氏不复存在。
梵音识趣的没有追问。
银孑看她的模样,知道她理解错误了什么,但这是他引导的,怪不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