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睿站起,跨前一步扶住高荣熹,说道:“高兄客气了,睿一介布衣,且家世单薄,着实当不得高兄如此厚待。”
这位高荣熹是高家这一代掌管庶务之人,出来行走很有面子的。若秦睿没有现在的准大儒身份,和高荣熹真的没法比。
高荣熹是个场面人,当下顺着秦睿的手势直起身,却再次拱手,笑道:“早就听闻先生归乡之后心志淡薄,每日只在研读诗书上下功夫,果然就有了今日成就。
“秦先生乃厚积薄发之典范。”
袁冬初一旁听着,咋舌不已。
高家不愧是津州数得上的大家族。听听人家这寒暄之词,句句都能说到人心坎里。
再瞄一眼秦睿,心里忍不住嘀咕:这位老爷子返乡之后,真的每日在采菊东篱下的日子里悠然读书吗?
等过年的时候见到秦向儒,可以假装不经意的问问真实情况。不为别的,只是通过秦睿,衡量一下当今大儒的层次有多高。
毕竟,秦睿在京城呆了好几个月,在各种应酬中人设没崩,说明京城那些有名望的人水平应该比不上秦睿,最次也是和秦睿等同。
高荣熹和秦睿寒暄过后,便很有礼貌的转向顾天成等人,面上带着询问的神情看向秦睿:“这几位是……”
秦睿笑着介绍:“这位最年轻的,是诚运大当家顾天成。怎么样?算不算后生可畏?”
刚才高荣熹进门时,只是扫了眼屋里的人,主要目的是确定哪位是秦大儒,并未认真打量屋里的他们。
这时听了秦睿的着重介绍,再看顾天成时,不由得吃了一惊:“这位……”
他狐疑的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当日新皇的大军攻陷津州,他作为津州大族的门面人物,出面做过筹军事宜。
所以,他见过顾林。
高荣熹心下狐疑,看了看顾天成,再看看秦睿。
他觉着,秦睿到达津州之后,第一时间就来到投递行,而且和投递行的人很熟悉的样子,怕是别有隐情吧?
只不过,既然是隐情,那就有不公开的原因,他当然也不能揭破。
高荣熹一点儿没把顾天成当晚辈对待,郑重拱手道:“原来是顾当家,久仰久仰。”
顾天成连忙还礼,刚才看这位那犹豫不决的神色,真担心他会问出顾林的名字。
这屋里,诚运的几个兄弟分别来自好几个地方。
这若是被他问出他和顾林的关系,别说他承不承认,起码他和顾林长得像这事儿,就能河道上就能演绎出各种版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