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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皆不必问 (1 / 3)

关靖说是勋有私心,是勋不禁愕然。他心道我一心辅佐曹操统一天下,进而压制世族、抚安百姓,避免“五胡乱华”之类的灾难降临,放眼天下,有几个人能象我想得这么长远?有几个人能象我这么公心?说我有私心,是,私心谁没有啊,我也想吃香的喝辣的外加美女环绕,就跟曹洪说的那样啊,但这不可能影响到我的处境啊,也必非关靖所指啊。

那么关靖说我的私心,究竟是指的啥呢?

当下诚心求教,关靖就问啦:“君以为今群臣中,戮力王室,一秉至公者,谁也?”是勋说那肯定是曹丞相啊。关靖捋须而笑道:“言出君口,入于靖耳,唯天地知,又何必矫情?”你跟我这儿拍曹操马屁,有啥好处啊?说点儿实际的吧。

是勋叹息道:“先生所言,莫非荀令君乎?”“戮力王室,一秉至公”云云,是在说荀彧吧?

关靖点头道:“然也。令君因其至公无私,乃能弥谤也,君其有私,乃不能止谤也。何谓有私?近则顾其身,唯恐主疑;次则筹其势,欲成大业;远则虑其名,求万古不朽。既有此私,自然如履薄冰,愈恐人言,反致动辄得疚。”

他说是勋的私心表现在三个方面。从近处说,过于为自己的身家性命考虑,害怕招致主上的疑忌;放长远一点儿说呢,是想因势利导,做出一番大事业来;再更长远,是想博取万世的贤名。荀彧之公,是他只关注目前的政事,既不考虑个人得失,也不想望虚不可及的未来,所以没有人诽谤他。是勋理想远大,自然害怕行歪踏错,整天战战兢兢。然而世事便是如此,你越不把怨谤放在心上,怨谤反倒远离,越是担心为人所忌,恨你的小人就越是层出不穷。

听了这一番话,是勋不禁低头沉思,五内翻涌。

关靖进一步解释道:“即以近日之事而论。君之守朔,为曹公也,非为国也;君之自辞,其为身谋也,其为全名也——若不为身丶名而谋,何必辞之?”你是怕怨谤及身,导致失去曹操的信任,降低自己在士林中的名望,那才紧着辞去了朔州刺史之职,导致稳定地方的愿望、平灭胡虏的理想功败垂成。要是你如同荀彧那般,光想着国事,而不虑己身,则根本不会在乎腐儒的讥议,不会在乎曹操的观感。所有怨谤,其实都是你自家招来的呀!

是勋心道这老兄说得对啊,虽然我不能不考虑千秋万载之事,更不能不考虑曹操的观感——荀彧就是不考虑,现在是风光啊,将来不还得郁郁而终吗?然而一时的疑忌真能对我造成多大损害吗?就算我拥兵自重,外挟胡势,内据朔州,在如今的形势下,曹操也不能拿我怎么样啊,待事毕后再交兵返都,亦不失窦融也。我当初为什么就听信了吴质之言,自己吓自己,匆匆地打朔州跑回来呢?

当然,吴质也不是想害自己,但吴质所虑,远没有关靖来得深刻呀!

是勋这下子算是真服了,关士起果有长才,虽然争雄天下他排不上号,揣度人心亦一时之翘楚也,曹宏真没有介绍错。想到这里,不禁起身长揖:“勋不敏,致有今日之厄,未知当如何补救?先生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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