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温被他调到接近零度，冰寒的水汽在狭小的空间内蔓延。
逐渐将炙热的冲动抚平。
顾影抬起头，看向镜中的自己。
黑色的眸子里依旧有未曾消退的腥红，脸上全是冷冰冰的水滴，发丝被水打湿，贴在前额上，显得有些狼狈。
顾影捂住了眼，不再看镜中的自己。
他眸中的神情悉数被宽厚的手掌遮盖，眉眼皆看不分明。唯有唇角处，若有若无的弧度，隐隐的昭示着主人愉悦且纠结的心境。
他坚不可摧的理智防线，从来就抵御不了来自她的诱惑。
哪怕，她并不刻意，只是漫不经心间流露出的风情，也足以令他溃不成军。
怦然跳动的心房里，一半住着生着白色圣羽的天使，一半居住着满身漆黑的恶魔。
他们，一个告诉他，要忍耐要克制，要给她足够的时间和空间，不能太过急迫。
另一个告诉他，无需控制，要顺从于心底里的欲望，尽情的释放。
唇角的弧度越扬越大，低沉且富有磁性的笑声缓缓的从他的口中溢出。
顾影放下了遮挡住双眸的手掌。
那双眼睛里的炙热与腥红早已遁匿，此刻剩下的唯有深不见底的黑。
人之所以区别于动物。
很重要的一点就在于，动物永远屈从于身体的本能。
而人，会为了爱而克制住身体的冲动。
他的阿莳，值得这世间最美好的温柔和最深情的宠爱，怎能唐突？
...
顾影再次走出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刻钟的时间。
满满一盘的大虾已经被莳萝吃了个精光。
桌上的菜肴也都去了大半，只剩下些残羹冷炙和几只白胖的大馒头。
顾影没有丝毫的介意，就着莳萝剩下的饭菜和大馒头，吃完了早餐。
两人吃完早饭之后，顾影走进厨房洗碗。莳萝倚靠在门框上静静地看着他。
看着他的背影，她的脑海中似乎又有了些许零星的碎片。
大概也是这样宁静安然的清晨，他围着围裙洗碗，而她站在身后看着他。
他回过头，对着她温柔的笑。她突然走上前，伸出双臂揽住他的腰。
莳萝低下头，看向自己半伸着的手臂。其上，似乎还残留着那种熟悉且令人安心的触感。
其实，公寓中是有自动洗碗机的。
但顾影更愿意亲手来做这些小事。
因为在很多个世界以前，他的阿莳说过，她喜欢看他“贤惠”的模样，就像小媳妇一样，让人喜爱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