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阂 (1 / 4)

初桃还未到将军府,宫里头就已经把江初桃入宫伴读的旨意传达了下来。宫里的太监来传旨意时,刘氏正坐着听下人报账,初桔和初樱两个人坐在一旁学记账。刘氏也是惊了一跳,眼皮“突突”跳了两下,慌忙去留意初桔的眼神,只看见初桔的脸由不可思议逐渐转向愤怒,鼻子皱了两下,把手里拿着的的算盘一掼,桌上的账本一扫,几支蘸着墨的狼毫和账本一起砸在地上,滚得一地狼藉,眼泪跟着就落下来了。

刘氏赏了太监一把金叶子,差人请他下去喝茶去了。刘氏装作没看见初桔的反应,初樱也没吭声,埋头记着账,打着算盘。刘氏身边得力的顾嬷嬷和几个丫头一声不响地把初桔糟蹋的东西收拾了。

庄子里管家的老婆秦汉家的站在一旁,今天是秋季交租子的时间,几个庄子的管家、酒楼来的管账先生都到了,数十个人垂手而立,秦汉家的觑着刘氏的脸色,试探道:“二奶奶……这地租就暂且不报了吧。”

刘氏坐在楠木交椅上,一手敲着椅背,神色如常道:“报,怎么不报。这庄子上的收成一日不如一日,交上来的银子一年比一年少,老祖宗手上的时候一年还能交出个三千两的现银,到了我手里,算上今年新入股的三家酒楼分成、府里的碳仪和冰敬,才能凑个两千两银呢!我倒要听银子是不是长脚自己走掉了!”

秦汉家的点头哈腰道:“哎呦奶奶,您年轻,这庄稼人的事情您不晓得,今年夏天光是旱热,不下雨,正是庄稼渴水的时候,全靠着庄稼人一挑一挑的挑水来浇,就是这样也不行啊!那土地干裂成一块一块的!俺们庄稼人苦啊!”

刘氏冷笑:“少在这拿佣农遮脏!去年为老祖宗积福,我租子免了三成,今年账面上这样惨淡,我这个当家的拿什么养活这一大家子人?若没有我苦心经营,只靠你们这些心黑的家伙替我收租,我们喝西北风去呐?你们都听着,若是真收不上来,你们别拿七八分的贷利把农家往死里逼――卖儿卖女的小心折了你们的寿!若是你们收上来了银子却扣在自己手里放贷,被我发现了,直接乱棍打死!”

刘氏不糊涂,有些庄子里收租婆子富得流油,暗地里拿着租子去放贷,胆子大着呢!去年于国公家的一个庄子几户佣农没交齐租子,找地租婆子借了八分的贷,后来实在还不起了,逼得一户佣农卖了女儿,这女儿上吊死在庄子里,据说到现在那庄子还闹鬼。刘氏不想惹上这种晦气事,对自己家庄子的人也是严厉看管。

秦汉家的一脸冷汗,仍然大胆赔笑道:“这种事俺做不来的。二奶奶心善,庄稼里的人都惦记着您呢!这不托俺带了点地里头新鲜的作物来拿孝敬您呢!”一边费劲地把大筐子往刘氏面前送,里面装着些黄瓜、丝瓜、豆角、玉米棒子、地瓜、茄子等蔬菜。

刘氏这才把视线转到初桔身上,初桔在一边抽抽搭搭,两只眼睛肿得跟桃子一样,但是母亲在问账,她到底不敢在此时造次,只能跟着初樱一起翻账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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