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倒 (1 / 3)

家门不幸啊!初桃暗中摇头,只能说了好几个笑话哄江母,从江母房间里退出来以后,初桃决定先去安抚自己的母亲,现在江程锦闹成那个样子,自己也不太好去找初樱说话。

程锦被罚在列祖列宗的灵牌前跪五炷香的工夫,曾玉心见自己的夫君被罚跪,又岂有旁观的道理,一定要陪着丈夫一起跪。

程锦跪在冷冰冰的地上,望着高处写着祖先的木牌,香火台上每天都有新鲜的水果供奉,果香再加上焚香,整个宗祠里香雾缭绕。帷幕被风刮起四处飘荡,暮色降临,程锦的脸在烛光中阴晴不定,跪的久了,眼前的东西也开始发虚,只听得祠堂一角落不知哪个小僧弥在瞧着木鱼,一下又一下,像敲在程锦的太阳穴上,让程锦觉得头痛欲裂。

跪在一旁的曾玉心面色平静,双手合十,笔直地跪在灵牌前,她似乎没有注意到身边人表情的狰狞和身体的不适,两人都没有吃晚饭,肚子都是空荡荡的,就像这宽阔的祠堂一样,也是空荡而寂寥的。

曾玉心的头发用一根略旧的素银簪子挽着,这支簪子算是她稀有的陪嫁之一,婚后曹氏曾经送给她许多华贵的珠宝首饰,她几乎没怎么戴过,她骨子里是不爱这些金银玉器的,因为觉得俗。犹记得这支簪子是自己及笄的时候哥哥亲自找了老银匠打的,虽然不值钱,可在她心中已经是无价之宝,那么好的哥哥,如若没有在后来上吊自杀该有多好。

曾玉心喃喃道:“程锦,我做错了什么吗?”

程锦仍然觉得头疼,他用双手紧紧按着自己脑袋的两侧,这样似乎能够缓解一下疼痛,他这样的偏头疼已经有一个多月了,只是时不时发作一次,自己也只当是没休息好的缘故,所以没过多在意,今天可能是怒火攻心所以头痛又开始发作了,在这种混乱之中,他并没有听出曾玉心的声音和以往有什么不同,也没有听出来曾玉心对自己的称呼有什么变化,以前曾玉心都是喊他夫君或是相公的。

“做错什么?你没做错,错的是他们,我才是江家的亲血脉,初樱只是怀了个别人家的种就可以对我耀武扬威的,玉心,你说的没错,纵使我贵为江家二公子,可是全府上下竟没有一个人瞧得起我的,娶妻之前是这样,娶妻之后还是这样。”外头打雷了,一阵风卷着丝丝凉意吹进了宗祠,在轰隆的雷声中,程锦的声音变得阴森可怖。

曾玉心却轻轻地笑了,这笑带着几分的讥讽、几分的薄凉,她的笑声很轻,像蜡烛冒出的烟一样缓缓飘走了。“程锦,你知道吗,有时候最被看不起的人反而能做出一份惊天动地的事情。”

程锦苦笑道:“玉心,也就只有你不觉得我是个废物,除了我爹娘,只有你真心实意地对我好,愿意陪在我身边。我对不起你。”江程锦这辈子拥有过那么多女人,唯一让他感受到温暖的就是这个来自乡下庄子自称乡下姑娘的曾玉心。

曾玉心转过头来,外头的风吹得她发丝飞扬,殷红的嘴唇仿佛说着密语一般,程锦看呆了,他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妻子也有这样魅惑众生的美貌。木鱼越敲越急,好像在跟外头的密集的雨点比赛似的,程锦心中腾起异样的感觉,觉得脑袋要烧起来了,他渐渐看不清楚远处的灵牌,瞪着两只空洞的双眼望着快要燃尽的烛火,眼睛里倒映出亮点金灿灿的光点,格外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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