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子顽劣,冒犯了大人,还请大人恕罪!”
一位年近六旬的锦服老者快步走进大堂,纳头就拜,姿态摆得极低。
林安成面无表情地说道:
“董员外,令郎所为,可不是简单的冒犯二字就能糊弄过去的。”
董开方叹息一声:“敢问大人,究竟要如何处置犬子?”
“不是本官要如何处置令郎,而是按大周律,刺杀朝廷命官未遂者,当流放三千里。鉴于令郎有功名在身,可以之相抵,但从此不得再参加科举。”
“大人,犬子乃是一时糊涂,还请大人法外开恩呐!”
“法不容情。”
林安成声如铁石。
大堂一时陷入了死寂。
半晌后,董开方抬起头,目光直视林安成,轻声道:
“大人,不知老朽能否与您单独交谈?”
林安成玩味一笑,点头道:
“好,你跟我来偏厅。”
“多谢大人。”
进了偏厅后,不等林安成开口,董开方就主动道:
“大人,老朽愿出白银一千两,为大人治伤。”
治什么伤要一千两白银?
更何况林安成连根毛都没伤到。
这是妥妥的行贿。
若是在得知流民营之事前,林安成肯定会严词拒绝,但现在,他却有了新的打算。
“一千两?董员外,令郎的前程就值这么点?”
董开方听闻此言,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精神一振,急忙点头道:
“对,对!是老朽愚钝,没想到大人受伤竟如此之重,不知究竟需要多少诊金?”
“五千两。”
“好!”
见董开方答应得如此干脆,林安成顿时觉得自己叫少了。
可是五千两啊!
他老老实实做官,一辈子的俸禄恐怕都没这么多。
是大周朝公务员工资太低,还是他小看了这些地方大族的捞钱能力?
似乎生怕林安成反悔,董开方连忙道:
“大人放心,今日太阳落山之前,五千两白银就会全数送到贵府!”
林安成也只得点头道:
“好,令郎也会在日落之前回到董府。”
听闻此言,董开方的老脸都笑成了一朵菊花,马屁也如潮水一般送上来,什么勤政爱民,什么宰辅之才,什么国士无双,说的林安成都有些臊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