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儿霸气离开。
肖腾紧紧张张地追着,也走了。
花厅内一片诡异的寂静。
馨儿不敢说话,深知墨儿已怒火如炽,再逼,只怕就会说出难听的话来了―她倒不怕墨儿话难听,反正说不敬的话语,最后倒霉的还是墨儿……
但……如果墨儿把她编撰的话,一怒之下当着腾哥哥,倾泻而出,她苦心积虑的事,会反噬了她。
馨儿踌躇,连开口劝尉迟氏的话,都吐不出来,但……隐隐地,她又有些欢喜,毕竟……墨儿对自己爹都敢这般狂妄了,想必回屋后,腾哥哥便定是出气筒,日子自然更不好受,离心离德,反目的日子,也必然不会太远!
馨儿矛盾地殷切盼着一切来得更快更猛烈些,却又难掩担心,一切来得太猛烈,会把那层她一直小心包裹着墨儿耳鼻口眼的窗户纸捅破――
只求墨儿继续如儿时到京城后那般,什么都憋着,各种委屈都只有口难辩地独自承担:无依无靠才好!
馨儿殷殷祈祷。
尉迟氏只呆在原地,完全不知他的墨儿是何时变得这般桀骜难驯,墨儿的娘可从不曾这般,这是随了谁的性子?
尉迟氏只微微一想,忽然脑中就蹦出了那个高坐翰林院大学士,二十余年,始终与娘亲尉迟瑾对着干,说翻脸就翻脸了二十余年的唯一胞妹,尉迟性德!
都说外甥女最像姑姑……
尉迟氏心内一凛,心内顿如临三九……
“爹,你莫逼墨儿姐姐,墨儿姐姐今儿也定是刚和腾哥哥关门吵了一番,这不,一时不小心,就把气撒在了您头上。
我见着腾哥哥,刚来时的眼好似都哭过一般,又红又肿,像个核桃。”
馨儿不多这一句,尉迟氏这股气也就闷在心里暂且过了,但她这这一开口,尉迟氏顿觉人前面子过不去,心底蹭蹭窜起来的寒气之上,顿添火气,寒热这交错刹那,更是把尉迟氏才压下去的火气又逼了出来:
“反了她了――
王爹,赶紧去把大小姐立刻请回来!”
不久前才在肖家院子外吃了闭门羹,这会子追过去,谁知那守门子的人会不会又给他脸色看?
王爹不禁有些踌躇:“老爷,这天都晚了……不如,明儿吧?”
“是啊,爹,天都这么晚了,只怕看园子的人,见是咱们这边的人,又给把门故意锁了呢!”馨儿也忙跟着附和,“咱们不如等明儿……何必和那些没眼识的下人们生气呢?”
这话……
尉迟氏素来薄的脸,更是青一阵红一阵,要如何,又不好如何,说到天去,这始终是肖家的地儿,他们岂有鸠占鹊巢,反客为主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