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是又如何？”
夜阑瞧着眼前的秦毓，他知道他手段了得，知道他背后布局许多，但是那又如何。
“现在一切都还没有定下，不是吗？”
秦大人的衣食住行，向来最为讲究，不论何时都是以最舒适享受的来，哪怕是这代步的马车的，下人也都日日更换洗涤晾晒熏香，是以眼下的这辆马车里也是典雅的檀香萦鼻，坐卧皆温暖舒适。
夜阑手指轻轻划过车中的珠帘，看着这华贵雍容的四方之地，大抵从秦毓出生的那一刻起，他未来正统的地位便已经板上钉钉了。
可能这点他本人都不知道，但是夜阑却知道。
如今的大皇子——朱允鹤只不过是个傀儡罢了，他甚至根本不是皇子，只不过是代替了秦毓的替身罢了。
知道这件事的只有三个人，弘历帝，长孙皇后，长孙阁老。
至于他，那是无数次揣摩后暗中证实之后才判定的答案。
所以，知道了这些之后，一旦再思及秦毓素来的内敛与布置之后，不禁十分想笑。
费尽心机的，其实正是自己唾手可得的。
多么讽刺？
夜阑不知道秦毓这些年在宫外怎么会养成了这么个德行，不过他并不好奇，他倒是喜欢秦毓一直这样，小心谨慎，步步为营。
这样才不会做出太出乎寻常的事情。
“我以为以你的作风，起码也应该要在利用完了夜家之后，才会去谋取想要的东西。”
说着夜阑轻笑着摆弄了下秦毓放下的杯盏，马车还在徐徐前行，车外的容华一边哫着牙花子，一边闲听马车里的声音。
“这才秦大人的作风，不是吗？”
容华拽着缰绳下意识的点点头，点过之后自己又暗自气闷起来，他怎么附和起夜阑来了?
“我的作风？”
安儒如此，夜阑也如此，这两个人约定好了似的，擅自对他就作了总结，秦毓少有的收起了和善笑意，目光沉寂的看向对面的男子。
“你这说辞还真是可笑，外人都说夜阑此人，心狠手辣冷漠无情，照理说，你这样的人，连感情也不该有啊？”
“怎么，居然为了区区未过门的妻子又是去关外，又是追马车？”
秦毓说着突然轻笑，他看了眼夜阑，颠沛的马车之中，两人各据一方，以车中摆放的茶几为界，似乎已然剑拔弩张，势如水火。
两人都觉得对方在做不合理的事情。
然而他们所做的却又都是同一件事。
作为一个男人，为了一个女人做了有损利益的事情，夜阑觉得不理智，秦毓觉得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