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闭嘴！”
路瑶又羞又急，双手立刻像被烫了一样地缩了回去，她的脸上全是窘迫和愤怒，原本一双清澈的眸子此刻已经变得十分恼火。
觅封的唇角却诡异的勾起，那一抹淡淡的弧度，给他原本冰冷肃杀的面容，都增添了一抹瑰丽的光。
下山的路上，路瑶一直闭着眼睛，她是故意的，故意不去看觅封的眼睛，故意忽略他时不时投来的一瞥。
两个人就这样默默地行了一路，直到觅封的后背累得浸出一层薄汗，催起他身上一抹淡淡的寒香，像来自天山的雪莲，神秘而又高贵。
这种气息意外的好闻，但传到路瑶的鼻子里，却像毒药一样，她情不自禁的皱紧双眉，摒着呼吸，极力的控制着自己被他牵动的情绪。
半晌，头顶突然又传来觅封寒凉的声音。
“路瑶，如果我跟他终究要决战一场，你希望谁活下来？”
……
路瑶不说话，她紧紧地闭着眼睛，拒绝回答。
“呵……我又明知故问了呢。”
觅封冷冷地一笑，突然又自嘲道，“我知道你的答案，你希望死的人是我。”
路瑶还是不吭声，但她颤抖得厉害的睫毛已经出卖了她此刻复杂的心情。
良久，觅封突然又叹了口气，他低下头，眸底映出路瑶苍白的脸颊，幽幽地道，“是我自取其辱了，但我不会叫你如愿的。”
“觅封……”路瑶欲言又止。
觅封彼时已经抬起了头，视线望向远处的海面，“有什么话，直说吧！”
“你跟他究竟有什么仇？……为什么，你要这样逼他？”路瑶难得抑住心底的排斥，耐着性子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了解得多一些。”
“跟他有仇的人已经死了，我只不过是那个家族遗留下来的，仅存在这世上的，他唯一的债主。”
“那你们为什么不能坐下来好好谈谈？你们之间没有直接的恩怨，为什么非要当仇人呢？”
“就算我肯坐下来谈，他肯么？”
觅封边说边看着头顶的天空，彼时夕阳已经落尽，头顶整片天空连最后一丝光亮也消失了，整个世界都变成一片昏暗。
“况且，我并没有兴趣与他和谈。”
觅封说着，突然又直直地对上了路瑶的目光。
路瑶怔怔地看着他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心头突然一片凌乱。
……
山脚下的平地上，盘桓着一座巨大的蜂巢式建筑。
这里被称作‘绿洲’，是所有来不夜城交易的人们，必须下榻的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