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1 / 2)

真实来得总是不那么真实,背叛也许是表达忠诚最好的手段。我懂得怎样使用塔罗,也愿意欣赏求解人被拆穿心事时的惊愕俇攘的神情。但我从不为自己占卜,无论是在多么无助的时候。因为,我无法拿宝剑九或是一张月亮来为自己的命运开脱,当然,除了背叛。

我的梦中,充满光明。这种光明不是单纯的绝对意义上的正大、正义。对我来说,它来源于一种真实本身的美,一种对事物本相的忠诚。它是建立在客观意义上的,一旦你抓住它,你便可以站在人类灵魂之上,如同塔罗牌的持有者,去审度一切生命。你会发现,你原先曾有过的关于生命价值的定义将变得一文不值。无论是坚强的,还是脆弱的;无论是仙逸的,还是鄙俗的;无论是姽婳的,还是丑恶的;无论是幸福的,还是斫丧的;他们似知己、似手足、似兄弟、似姐妹。他们存在遽然的美好,他们的存在灌注着大自然赋予的等量精神。

这些,值得我用最热烈的方式去亲近。我睁开眼睛,亲吻她们。但你知道,一切只是梦罢了。现实永远不会是你能想象得到的,所以我并不觖望。我早在与酣甜的睡梦挣扎的时候就给自己打下了预防针,我整理好自己的心情,拎起行囊,用坚定的微笑告别了那张曾经给过我觞觞醽醁的香枕,决定去寻找那粒可以触碰的真实。

我推开门,是绿色的一片——深幽的蓖麻林,而从枝叶的缝隙中射出的屡屡金黄,便是我梦中曾出现过的那抹光亮。它熟悉而迷人,我快要被她弄得陶醉。这时,从遥远的西伯利亚吹来骤然的寒流,那凛冽似尖刀,破入我的皮肤,我疼痛,矍然不已。我愈是向前,那股阴冷越发强大。我无法直视前方,只好在风中瑀瑀而行。

庆幸的是,我在越过第一片森林的时候,看到了太阳。通过沙地上的影子,我觉得自己变得结实了许多,这是多么值得庆祝的事,于是我饮下第一口水,来代表对成长的敬意。

与痛苦相比,快乐永远是短暂而虚幻的,别了阴冷,眼前的路是一望无际的沙漠。包中的食物不断的减少,可袋子却是愈来愈沉,我发誓是上帝施的法术。每迈出的下一步都比这一步艰难,没过多久,我就跌倒在滚烫的沙海之中。我干白的嘴唇上裂开鲜红的伤口,身上的水份被烈日一点点的抽光,我像要失去灵魂,成为一具空壳。痛苦中,我问自己,为什么要放弃温寝而投靠迷茫?那粒真实身躯在何方?身边的一切似乎都要和我开开玩笑才肯罢手?究竟,它是否存在?

昏迷中,前方的一朵海蓝,清丽似甘泉,让我重拾信念。那,应该就是了吧?不知道过了多久,清凉醒脑的风穿越我的心脏,那朵海蓝已在眼前化为汪洋一片。我看着无尽的大海,那儿藏载着不可数的寂寞与惆怅,显然这不是我要的。但那种不断面对未知的惯性,使我已经无法回头。

此刻,无奈与痛苦交织在我身体的每个角落,我决定尝试和它做一次亲密的拥抱,或许我要寻找的就在那里。夕落的余晖施与激昂的浪花,如闪亮的外衣,我的影子就和着那些金光闪闪跳动着。风送浪头,每一次激情过后,泯灭无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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