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漆漆的光线里，她睁着双眼也看不清他的模样。
她忍不住问道：“你认识我？”
男人稍显淡漠的嗓音响起在她的头顶，“不认识。”
姜禾浔努力眨了眨眼，想要看清楚他的模样。
男人正好低下头来，她撞入了一双漆黑冰冷的黑眸里，神色晦暗。
不过匆匆一秒，男人便松开了她。
姜禾浔却浑身一震，她认得这双漂亮的眼睛。
这双眼睛陪伴了她整个孩童时期，一直到初一那年。
她始终无法忘记在那个冰冷的湖里，这双眼睛至死之前都一直看着她，看着她，好像在说：“浔浔，一定要活着。”
姜禾浔伸手抚上男人的脸，不敢置信，声音渐渐发涩，“傅哥哥，是你吗？”
昏暗的视线中，男人拉开了她的手，声音淡漠，“你认错人了。”
她不信，还想去摸他的脸，她靠近他，想要看清他的模样。
男人退后几步，伸手阻止了她的前进，“抱歉，你真的认错人了。”
姜禾浔站在他面前，声音有几分哽咽，她请求，“能不能让我看看你的脸？就一眼。”
黑暗里的男人似乎怔了一下，然后点头，“可以。”
白炽灯很快亮起，明亮炽热的光源从头顶倾泻而下。
白灯亮堂，把他的眉目照得清润。
男人脸庞清俊，却不是她记忆中的那张脸。
眼前这张脸很陌生。
除了那双长得非常相似的眼睛。
只是这双眼睛落在她身上时，淡漠又冰冷。
傅哥哥不会用这样的眼神看她的。
姜禾浔目光露出了失望的光。
巨大的落差令她涌起了难以抑制的悲恸，那些无法愈合的伤口再次被血淋淋地撕开。
她心痛得捂住了胸口，艰难地喘着气。
她眼睛酸涩得厉害，热热的，好像下一秒就能掉下眼泪来。
“……对不起，我认错人了。”姜禾浔喉咙哽得发疼。
是啊，已经死去的人，怎么可能还会活过来呢？
是她在妄想。
男人没有安慰她，只说：“警察应该离开了，我们出去吧。”
姜禾浔失魂落魄地嗯了一声，走出杂物间的时候，她看向男人，“可以加个微信吗？”
她很喜欢他这双眼睛。
男人沉默了一瞬，拒绝了她，“抱歉，我刚从国外回来，还没有国内的手机号。”
姜禾浔看出来了，这不过是他的借口。
她没再纠缠，也觉得自己这个要求有些唐突。
才见第一次面就要人家的微信号，也难怪他不愿意。
两人安静地穿过廊道，廊道的尽头，一人朝他们两人迈步走过来。